周森的工厂分布零星,以至于我们几乎是在小镇上走门串户。工厂的格局大同小异,空地院落,砖瓦平房,一台台偌大的机器吞下一条条纤维,吐出一摞摞宽阔的毛巾胚子,然后有人染色印花,有人裁剪缝纫,有人包装装箱。
工人们不尽相同,有发福的大婶,也有染着金毛的小哥,他们叫周森“森子”或者“森哥”。各处的“头儿”都拍着胸脯向周森保证:“一定按时交货。”周森毫无架子:“这批货时间紧,辛苦你们了。”
院子里堆放着废弃的毛巾边角,蓬松极了,我踩上去蹦蹦跳跳:“这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了。”
突然,后方传来几声骇人的狗吠,我屁滚尿流地奔出去好远,这才敢回过头。一条漆黑的狼狗匍匐在周森的脚下,周森弯下腰,抓了抓它的后颈,对它更是对我:“大福,有人侵占你的地盘了?”
我蹑手蹑脚地折返回来,惊魂甫定:“大福?这是你的地盘?抱歉抱歉,不知者不怪啊。”
周森带我去下一户院落:“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