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悠然反问,“且不去说这些为个人之利者,便是古来名将贤相,他们或者有人能够放下自身名利,但所谋取的难道不是国利民利?如此难道就算脱开名利了么?贵主可知道,官道又叫名利场,踏入其中,哪里有置身事外的道理?”
元秀早知他辩才,毕竟梦唐选官四字便是身言书判,言仅排在了身之后,她干脆把话挑明:“国公方才还说,本宫亲自登门,说什么也要为本宫参谋一二,怎么如今还未别面居然就转了主意了么?看来先帝却也是看错了国公了!”
杜青棠拈须悠然笑道:“所以,老夫宁愿在朝上只身与满朝文武相辩,也不介意在史书上留几笔犯颜直谏的记载,却最怕遇见贵主这样的少年女郎,只因女郎若是说不过了,还有耍赖和撒娇这两式可用……”见元秀脸色渐沉,他方一转语气,笑着道,“贵主要老夫替你参详,却不告诉老夫贵主的要求,老夫如何知道贵主欲下降何等样人?”
元秀抿嘴道:“本宫……本宫如今心中也不知道该挑什么样的人,否则何必要向国公请教?”
“咦?”杜青棠一脸惊奇,“听说东平公主与云州公主驸马已定,贵主你却依旧没有赐婚的消息,老夫原本还因为贵主是情系贺家六郎,却碍着朝中局势只得忍痛挥慧剑斩情丝,原来贵主你并未对那贺家郎君动心?那贺六当真是个废物!枉费当初老夫听说他在长安时各家郎君甚至都不敢靠近贵主,还当他就算不能如愿,究竟能够叫贵主对他动些心思!说起来贺六也算是一表人才了,却不想这君子好逑的事情都做不来,当真是无用之极……”他似乎很高兴找到了名正言顺斥责贺夷简无用的机会,这一开口顿时滔滔不绝,杜观棋面无表情的从旁踩了他一脚,平静道:“阿郎,在贵主面前,还是不要太过废话的好。”